別れ1940

2023-07-06 14:19:28

《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仿若初次的相逢
回忆中没有你的踪影
你化作微风轻抚我的面颊



沉默化作静夜
如约降临于我们
它此刻不是障碍
而是萦绕我们温柔的遥远
我们因此意想不到地融为一体……



我不想再成为诗人
因为我对世界充满着渴望



我们苦恼的理由是一样的
但是,发泄方式却各不相同
你会打老婆吗?



我知道自己是谁
因此也知道你是谁
即使不知道名字和户籍
我也会朝着你溢出自己
我欢喜被雨水打湿
我怀念星空
为笨拙的玩笑笑得打滚
超越“我是我”的陈词滥调
我是我



你的臀部十分肥硕
地球不过是你的一把转椅



先看眼睛——
这样的男人是伪善者
先看胸部——
这样的男人是伪恶家
先看全部——
因目不暇接抱起来看的
是诚实的男人



你是钻石
我是碳



那天手指触碰过的面颊
现在只是白纸上的一行文字



活着的时候,活着的实感也很淡薄
也许从那时起就开始一点点死去了吧



然而憧憬却不肯离去
情感也不肯回归
只有蔓延保护自己的时候
我也决不在里面突然哭泣
我只是揣摩着季节带去又带来的东西


《荒原狼》



我原先本是一个虎虎有生气的青年、诗人、艺术之友、漫游世界的人、热情洋溢的理想主义者,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麻木了,我恨自己,恨所有的人,一切感觉都迟钝了,我感到一种使人恼火的深深的厌恶,
我陷进了心胸空虚和绝望的泥坑,然而这一切是怎样慢慢地、悄悄地来到我身上的呢?



日子如流水,一天又过去了。
我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天,以我那种特有的简朴和胆怯的生活艺术,安详地度过了一天。
我工作了几个小时,翻阅了几本旧书,像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那样疼痛了两个小时,我吃了药,把疼痛给蒙骗了,我很高兴;
我洗了个热水澡,躺在热水中非常舒服;
我收到三个邮件,浏览了一遍这些多余的信件和印刷品,
然后做了运气练习,但今天贪图舒服,就免了思维操练,
随后我散步一小时,发现薄纱似得云彩绚丽多彩,像珍贵的绘画柔和地画在天幕上。
这真是太美了,如同阅读古书,如同躺在热水中洗澡一样。
但是总的来说,这一天并不迷人,并不灿烂,不是什么欢乐幸福的日子,对我来说,这是平平常常,早已过惯了的日子;
一位上了年纪而对生活又不满意的人过的不好不坏,不冷不热,尚能忍受和凑合的日子,
没有特别的病痛,没有特殊的忧虑,没有实在的苦恼,没有绝望,在这些日子里我既不激动,也不惧怕,只是心境平静地考虑下述问题:
是否时辰已到,该学习阿达贝尔特·斯特夫脱的榜样,用刮脸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我看不见别的出路,虽然厌恶、痛苦和绝望在我周围堆积如山,虽然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我。
给我快乐和希望,可是一想到死,想到临死呢最后一刹那,想到用凉飕飕的刀片切开自己的肉体,我心中便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之感。



因为我跟你一样。
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孤独,和你一样不能爱生活,不能爱人,不能爱我自己,我不能严肃认真地对待生活,对待别人和自己。
世上总有几个这样的人,他们对生活要求很高,对自己的愚蠢和粗野又不甘心。


《地粮》



辗转难寐,你会做出这种或那种举动吗?
你会去那寂无一人的花园吗?
你会跑到海滩洗浴吗?
你会去采摘月光下呈灰色的橘子吗?
你会去抚慰那只狗吗?
(多少次我感到大自然要求我有所举动,而我却不知道究竟该干哪一件。)
等待迟迟不来的睡意……


《决斗写真论》



若我们能停止探求那作为迎合规范的存在的自己,就更有可能得到发现自己的机会。



异质事物并不是滚动在市区某处的东西,而应该是被发掘出来的东西。只有在对着“世界”萌生作为接受体的意愿,愿意接受事物的原有样貌,接受充满事物反射回来的敌意视线时,才能让摄影家按下快门。



不是我拍摄野鸟的照片,而是野鸟让我拍了照片。



看来摄影家若要作为一个旅行者,就必须在两种身份中做出选择:是要作为每一瞬间都被异国情调吸引,然后又不断超脱的永远的旁观者,还是对一个国家,一个街道,一个习俗几乎迷恋崇拜的爱好者。



我所看到的,是化身为想把任何物体都吸入相机这个黑暗房间,想把任何事物都吸入自己眼球这一欲望的筱山纪信。



这样的印度,不过就是被物质文明过度成熟,导致在物质文明中无法追求精神性的“先进诸国”,反转出的一种乌托邦形象,不过只是“先进诸国”心理冀求之物的投射———打从一开始,“先进诸国”就蒙蔽起所有可以揭穿印度现实的视线。



无论我们的视线有无物理性地被局限,那些事先已被决定的意义,依旧妨碍了我们的观看。



所以即使只是重新审视周遭之物也好,当我们在身边发现“相同的东西”时,应该也发现了“相异的东西”。但是一旦我们将它们理解为幻想,幻视的内在神秘性,我们就立刻犯下错误,因为幻想和幻视最后只能在敏锐伶俐的视线,单刀直入的视线市区速度的那个瞬间,作为对岸世界的黑暗而浮现。



或许有人抱持这样的疑问,细腻描写的写实主义和幻想之间,不是存在矛盾吗?但是,观看希罗尼穆斯.博斯,戈雅的绘画就能明白,所谓的幻想世界本来就具有明确的线条与轮廓,而幻视家所见的影像,必定也伴随着完全鲜明,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的强烈细节。暧昧和不正确其实与幻想一点关系也没有。芒迪亚格的幻想,就是由偏执的细部描写所支撑,也就是说因绘画的影像的连续,所以成立。



所谓“接受的”,并非要成为接受者,而是相反的,用自己的身体承受解体和再生的永久运动。



为了克服这个现实,而紧抓着幻想的“主体”,幻想的“个性”是毫无意义的,那只不过是为了保持现状,明哲保身的堕落罢了。



那些选择符合意识,意图而拍摄出来的摄影,恐怕将丧失摄影作为摄影的冲击力。



一个摄影家的工作,是如何去阻止并非自己而是世界开始诉说的那个瞬间。让世界,事物开始各自说话。赋予盲目的世界,聋哑的世界眼睛与嘴巴,这就是摄影家的工作。



我们真正的课题,是放弃自己的相对化,放弃自我本质的思想,展开与世界的对话。和世界的对话,要有将自己投向世界,委身世界,抱持让世界凌辱自己的勇气,以及超越世界,以确立新的自己的觉悟。



究竟哪里才是我们自己依据的现实呢?(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依据在哪里,缘由是什么)



所谓的观看,是伴随着经验的行为,是伴随记忆,历史性的影像,交织出自我内心的投影。



摄影不多说什么也不少说什么。



摄影就是摄影